卜岳|一箪食，一瓢饮3
武术家保安X领班
第二日，岳明辉到卜凡房里叫他。卜凡爱裸睡，岳明辉就隔着被褥轻轻推他。
“醒醒，起床啦。”
那个趴着睡的人就嘟嘟囔囔，岳明辉贴近他唇边才听得模模糊糊地“再睡会。”
隔了二十分钟，卜凡慵懒地穿好衣服，眼皮都还眯着。
“先不去了，你好好睡个觉吧。”岳明辉说。
“别啊，不早去，菜不新鲜不是你说的吗？”卜凡边打哈欠边说。
卜凡没睡好，连走路都是黏着岳明辉。他没想过卜凡这么黏人，等绿灯时，卜凡把头压到岳明辉右肩上眯眼休息。这个动作卜凡做得很坦然，理所当然得像是同岳明辉认识很久似的。
这种感觉是很怪异的，两天前他还和卜凡不熟，现在却亲昵得如行云流水般，岳明辉察觉到，卜凡也察觉到。
挺好的。岳明辉想。
菜市场的味道腥臊冲鼻，他怕卜凡不习惯，卜凡倒挺自在，甚至有自己看鱼的独特本领，岳明辉不会买菜，平时他都趁收市挑最便宜地买，然后乱炒一锅。
“吃鸡肉吗？菜心要不要来点？”卜凡在菜档一个个问，岳明辉在后头说“可以”，然后在心里记下菜钱。菜心涨价了，他不舍得买，但也没开口跟卜凡说。
逛了一圈，拾掇了不少，岳明辉伸手想拿菜篮，卜凡就拍开他的手。
路过水果摊的时候，岳明辉留恋地瞄了一眼大红的西瓜，想象沙瓤的质感在口腔爆发的瞬间。
“老板，来个西瓜。”卜凡会看岳明辉的眼神。
称重的时候，岳明辉嫌贵。
“你不是喜欢吗？”
“我没非得吃！”岳明辉急了。这一大个的西瓜是真的贵。
沉默地争执半会儿，卜凡醒悟地回头跟老板商量，“来个小西瓜吧，要切一半的。”
那半个小西瓜后来被他们用铁勺一勺勺地挖来吃，岳明辉教的。他瞧着岳明辉兴致不高的样子，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回房里把前几日发的工资和口袋的几张毛票拿出来放到岳明辉面前。
“这是房租钱。”
“谁要你这么多。”
“那你管着呗，我花钱惯了大手大脚的。”
岳明辉只拿了一半，又拿了账本记账，卜凡看到上面一栏栏的书目，买菜用了多少，昨晚的夜宵用了多少都一笔笔认真记着。
“今天超支了。”岳明辉得出结论：“明天宵夜取消。”
“行！”卜凡大声应了又不争气补了一句：“改成自熬小米粥，成不？”
见岳明辉笑了，卜凡心就踏实了。
岳明辉和卜凡的值班班次不尽然相同。同是早班或晚班就一块走，只是前后脚到的区别。班次不同，就一个人出去挣钱，一个在家打理，最后公休日俩人逛逛公园，傍晚听听相声或看出好戏，偶尔奢侈一番就去溜冰，摔得鼻青脸肿又不亦乐乎。西餐厅他们没敢去，坐在路边摊档点一份麻辣烫，边辣得直吸气边一壶壶灌冷水。在家的日子，卜凡在房里练拳，岳明辉在客厅练琴，他有一把破烂的吉他，几年前在二手摊收的，修整一番勉强听个响。
他曾经问卜凡怎么喜欢上武术的。
“那你咋喜欢上吉他的？”卜凡反问。
俩人无言地相视一笑。
再冷一点的时候，酒店发了一人一盒的莲蓉月，卜凡买了两只赤橙的大螃蟹清蒸，又打了两斤的桂花酒，炒了几个小菜，岳明辉觉得要有点花衬景，披上外套折了一小枝桂花回来，俩人刚坐下喝点小酒，灵超气闷闷地跑过来，说跟李振洋闹了别扭，敢叫老板大名的也就只有这小子。小孩一边大口地往嘴里塞菜，一边骂骂咧咧地说着李振洋。岳明辉顺着他的心附和，把螃蟹剥壳，剔出细钳的肉，又挖出整块油亮的蟹膏到灵超碗里。卜凡见了就掰了一半的螃蟹到岳明辉碗里。灵超不让喝酒，但生起气来就举杯叫岳明辉喝，等气消得差不多，岳明辉也醉得七荤八素。
“这么晚了，别回去了，你在我房里睡吧，反正之前也是为你准备的。”卜凡说。
“哦。”灵超应了一句，很早以前灵超就知道他俩的关系，见他们食盒里一模一样的饭便心知肚明。
岳明辉酒量差，但来者不拒，杯杯下肚。卜凡烧了热水给岳明辉擦身，二斤的桂花酒熏了眼前人一身的桂花香，叫人沉醉。
岳明辉睡觉的时候爱张着小嘴巴，卜凡轻轻捏着他的下巴，像是在逗弄小兔。殷红的唇，珍珠似的贝齿适合接吻，卜凡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卜凡低下头，在对方薄薄的嘴唇处，轻轻地摩挲留恋，
情动难耐，卜凡撩开衣摆压住岳明辉的腰身，顺着柔滑的腰线大胆地向上探索，方惊觉自己的失态。
他从前哪是这样的？要怪也怪岳明辉毫无防备。
卜凡害臊地埋在罪魁祸首的脖颈，贪婪地吸食桂花酒香下岳明辉的味道，啜饮一口甜酒酿的颈窝，又在心上人的耳边搅着蜜糖的呢喃“岳岳，小月，月儿”。
绵长的尾音勾引着屋外的圆月。
我盼你清醒，又愿你酣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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